第(2/3)页 这就涉及到杨太后的身份了。 杨太后(1244-1279),名巨良,宋度宗的皇妃、宋端宗的生母,宋端宗即时尊为皇太后,被后世誉为国母。 南宋行朝在新会崖山建行朝草市、行宫30间,杨太后在慈元殿主持政事。 宋元崖门决战中宋朝灭亡,杨太后赴海殉国,太傅张世杰仓促之间将其葬此。 以上,就是杨太后的来历。 其实关于杨太陵墓所葬何处,也有多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当地好心人偷偷地将其礼葬于崖山,另一说法则是宋将张世杰将她葬在这里。当时已经改朝换代,百姓不敢为她立碑。 对于新会人来说,她必须葬于官冲村永安里。 用新会博物馆副馆长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当时环境很特殊,所以安葬得很仓促、很简陋,与一般的墓差不多,并非帝王级别的高规格陵墓,再加上多年来都没有进行过系统性的修复工程,加上地处偏僻,渐渐淡出世人视线。” 现在,改革开放了,保护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其实,这是好事。 家乡有这样的历史遗迹,如果开发好了,不管是对文化还是旅游方面都是一个极好的宣传。 然而,没有资金,又想要保护好墓葬遗址。 那应该咋办? 也简单。 给政策呗。 于是,苏亦说,“咱们县里面既然想要保护古墓,先把墓葬划出一块区域,然后围起来,此外,杨太后陵墓可以列为县级文保单位。” 领导有些失望,“才县级文保单位,有用吗?” 苏亦说,“肯定是有用的,除了宣传之外,对保护墓葬也积极作用,以后要人破坏墓葬的,就可以依法追究。此外,也可以提高当地群众的重视程度。” 副馆长有不甘心,“不能申请市级文保单位或者省级文保单位吗?” 苏亦摇头,“不太现实,杨太后陵墓的历史文化价值大于历史遗址的价值,想要扩大的群众的重视程度,就要提升它的知名度。” 大家点了点头。 “小亦,你继续说。” “肯定要考究相关史料了,此外,可以把杨太后的生辰定为“国母诞”!” “国母诞?这个有什么用?” “作用可大可小,类似于一个传统节日,如果县里面决定推广的话,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国母诞肯定会发展到跟端午节差不多影响力的传统节日,各位领导不要小看民俗的力量,潜移默化之下,它确实会改变人民的习惯。” 前世,新会为推广旅游资源,还把她的生辰定为“国母诞”,也被誉为“五邑第一诞”,这个节日庆典,极为隆重。 祭拜仪式,有时候,都有好几万人参加。 前世,苏亦也参与过好几次。 挺好玩的。 搞好了,就像海南的三月三。 因此,对于这个节日,他印象深刻。 如果早点推广,至少走在全国的前列,不至于被吐槽成东施效颦。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也没有反驳,示意他继续。 “如果条件可以的话,咱们文化局下面的各个单位,可以适当宣传一下这个节日,比如文化馆可以举办相关比赛活动;博物馆可以举办一个专题展览;县志办可以主持编写相关书籍;文化宣传队可以以杨太后的事迹排练戏剧舞蹈,这个方面的故事也可以跟咱们的粤剧合作,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题材。” “除了官方的力量,也可以发动民间力量,咱们新会读书人那么多,肯定也会相关的民俗研究专家,比如我爷爷,就很喜欢历史,经常在学校做各种公益演讲,到时候,可以到学校宣传一下嘛。” “好啊你,都把这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 老爷子哑然失笑。 却也不拒绝。 苏亦笑道,“甚至爷爷可以出门组织一个崖山历史文化协会,好好宣传这个历史。” 他们一帮老头,闲着没事干,找点公益事情来做,组成一个民间杨太后文化研究会也挺好。 “此外,清明的时候,可以组织一些学生去扫墓,激发同学们的爱国情怀,这个比较简单吧。” “还有,也可以发动全国的赵氏宗亲和忠臣义士后代,积极捐款。这种事情,做的越大对咱们新会越有意义。钱多钱少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大家知道有一个杨太后陵墓在咱们新会。” 富人或者名人,都喜欢认祖归宗,光宗耀祖。 物资条件宽厚以后,就开始有精神追求。 这样一位“国母”,全国不知道多少赵氏子民上杆子认祖归宗呢。 这可是皇族啊! 此外,还把当年南宋将领的后人给拉出来。 著名的历史事件“崖山海战”,其中的崖山就是新会崖山。 当时的丞相陆秀夫背着八岁的皇帝赵昺投海,随行十多万军民亦相继跳海。 战后,十余万具尸体浮海。 异常惨烈。 张世杰希望奉杨太后的名义再找宋朝赵氏后人为主,再图后举。 但杨太后在听闻宋帝昺的死讯在后亦赴海自杀,张世杰将其葬在海边。 不久张世杰在大风雨中不幸溺卒于平章山下。 因此,从杨太后,就可以牵引出不少忠君爱国将士。 这事宣传好了。 就可以跟崖山联动起来。 申请一个历史文化区域。 其实,这事后来江门就是这么干了。 把台山方济各·沙勿略墓园—大洲湾遗址、新地村天主教堂、“南海号”沉船点(台山水域)、广海卫城城墙、紫花岗烽火台、紫花岗摩崖石刻,新会区官冲窑址、杨太后陵、慈元庙都列入市第一批海丝史迹保护名录公布。 然而,那是后来为了申遗才搞出来的“江门海上丝绸之路史迹。” 现在嘛,肯定不行。 因为新会还没并入江门,但可以联动起来。 如果政府足够重视的话,未必不可以提前申遗成功。 这个方面广州的准备工作就比泉州差很多。 当然,这些是后话。 苏亦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发现大家没反应,忍不住提醒道,“嗯,各位叔叔伯伯,我的建议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这一刻,老爷子这些门生故吏,望向苏亦,满是感慨。 “小亦可以啊,不愧是北大的高才生。” “果然去首都学习回来的,跟中央的专家学习,就是不一样。” “估计再过几年,小亦毕业也会省里工作了。” “恭喜,老校长啊,家中出了个麒麟子。” 各种捧场的话,再次如大雪纷飞。 老爷子笑骂道,“这小子心野的很,他想留在首都,不想留在省里,不然早去中大读书了,我也不会一年难得见他一面。” 副馆长说道,“中央好啊,听说咱们官冲古窑址发掘的时候就是有中央的专家才给确定的,不然,也没法确定。” “还有这回事?”有人问。 苏亦也好奇。 副馆长说,“对啊,61年的时候,咱们新会官冲古窑址被发现,就是省文物管委会跟省师院历史系的师生亲自过来发掘的,当时,咱们新会文教局、政协也派人参加了,当时我也在。发掘出瓷片以后,也不好判断年代,后来把文章寄到首都,才有专家判定为唐代的。” 听到这话,苏亦就忍不住笑了。 故事经过口口相传,确实变样了。 就算亲历者也一样。 新会官冲古代窑址,苏亦不陌生。 新会读书人很多,但古代遗址并不多。 其中官冲古窑址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处。 它不是1961年发现的,而是61年被发掘的。 其实,瓦片岩和碗山在很早就有古代遗物的发现。 1957年4月份省文管会做全省文物普查与考古调查时就已经知道该处为古窑址了。 后来,新会博物馆又做数次复查。 显然,这位副馆长当初肯定不是具体负责人,不然,这些他肯定是知道的。 其实,瓦片岩和碗山古窑址距离官冲古窑址只有两公里,近的不能再近了。 这一次发掘,收获还挺多的。 出土物大部分都放在新会博物馆库房。 之所以没法确定具体年代,主要是一开始调查的时候出现了一些认知上的偏差。 就算如此,苏亦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矫正副馆长的认知。 没有必要。 对方又不是考古从业人员。 奈何,另外一个文化局的领导却问苏亦。 “小苏,你是专家,都官冲古窑址的情况,应该很了解吧,来,都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苏亦谦虚,“不是很了解,因为我跟李馆长不一样,没能有机会参与其中。” “哈哈哈哈,61年发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领导笑着问,“那你后来去过现场吗?” “因为要考研究生,所以之前去过几次,不过古窑址已经回填,从外面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听过文章来了解。” “都说说,就当闲聊嘛!” 于是,苏亦就真说了。 “一开始,按照调查者的意见,以为器物入窑时将器形相类的逐个套进匣钵里,中间用碎泥垫着,当然也有不用匣钵的,直接将器物迭置在泥坐上,中垫着泥块,大件器物用单一的匣钵,结果复查发掘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窑址并没有发现任何“匣钵”。” “啊,没有匣钵?” “那之前的猜测,错的也太离谱了吧?” “没有匣钵,怎么可以塑形啊?” 大家都比较好奇。 苏亦解释,“过去去可能是将碗、碟外范误认为匣钵和泥座了。1957年对该遗址调查后,根据遗物认为,有不少早期的器形,如矮足豆、直口鼓腹平底罐和展口折边斧等;有器物的台质和器形与唐代的墓和窑址所出相似,同属南方青瓷系统,因此,推断官冲窑址的年代很可能属于唐代。” “这也不是凭空推测的,因为当时窑址中发现一件黑釉瓷片,刻有“政和二年”(公元1112)的铭文,因此,我们进一步推测此处窑址,自唐代至北宋一直继续烧造,不过到北宋时的烧瓷方法还继续着唐代的传统风格而已。” 众人恍然。 副馆长感慨,“专家就是专家,不像我这样的半吊子。” 文化局领导说,“我们新会还是缺相关人才啊。” 第(2/3)页